【幻想通行】一日限定 （FIN.）
*短篇。
*旧约第五卷IF路线。一方通行忽然回到与最后之作相遇的那一天的一日梦境。
*进入梦境的一方大概处在新约的某个不明时间点。两人有一点淡薄的友情性圌交往的前提下。
*严重OOC预警！！
一方通行刚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迷糊，柔和的日光投入视野，他下意识地再次闭上眼睛。他一向是有点低血压的，被吵醒后意识没法迅速清醒过来，容易凭借本能行动。可惜的是能力受损之后，他没办法在睡觉时开启反射，这种良好的睡眠状态就一去不复返了，被警惕且容易被惊醒的浅眠所代替。
昨天晚上是他难得地能够放下警惕好好睡一觉的日子。因为上条当麻昨天留宿在黄圌泉川家，就睡在一方通行的隔壁。虽然一方通行不是很想承认，但是事实如此。有那个人在，他总是比较安心，至少能睡个好觉。
因此他醒过来时，比平常多懵了几秒，才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
——反射在开启。
从听觉上来判断，他选择性地过滤了一部分杂音。自他受伤不得不依赖电极辅助以来，他就很少做过这样浪费的事情了。
而且总觉得自己不像是睡在床上，手臂有点酸麻。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御坂御坂大胆地猜测你是睡迷糊了。这位客官大人，你点的饭菜已经上来了哦，赶紧醒来吧！御坂御坂还在期待着与你一同进食的第一餐饭呢！”
小鬼的声音？
来不及细想，他警惕地睁眼。
首先涌圌入眼帘的是从玻璃窗照进来的柔和的淡金色光线。然后是幼小的栗发女孩凑过来的，在他面前被光所照亮的、明晃晃的好奇的脸。
似乎是在和最后之作一同等待餐点上桌的时间里，自己不小心睡着了的情况。
“吃吧。”
简短地回应了女孩的话语，一方通行没有多说什么，却足以让等候已久的最后之作埋首于餐点之中了，而坐在她对面的白发少年却没有立即动筷。
这是哪里？
一方通行冷静地分析着状况，用目光环绕四周，很快从记忆的角落里搜寻出答案。虽然是无关紧要的信息，但是因为那天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至关重要，于是被他分外清晰地记忆了下来。餐厅的墙壁上悬挂着的光屏显示了日期和时间。
八月三十一日，下午三圌点四十分。
这是他和最后之作第一次相见，并且共同进餐的那家餐厅。
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事实：他回到了曾经的那一天。
将最后之作从天井亚雄的手中解救出来，但他本人却遭受枪击，使得能力出现残缺的那一天。可以说，是他的人生异常显著的转折点。
一方通行转过眼，去看坐在桌子对面进餐的最后之作。他知道过一会儿这孩子会因为病毒的原因而暂时昏睡过去，但此时她欢乐的笑脸和进食时幸福的微笑是那么鲜活。这令一方通行的内心产生了微微的刺痛感。
虽然很真实，但大概是个梦境。穿越时空这种魔幻的事情什么的，怎么想也不可能在科学的学园都市内发生。所以只是个梦境。
他这样告诫着自己，却不知不觉握紧了餐具冰凉的柄，然后看着栗发幼圌女生疏地用着叉子并且嘟哝着“好吃好吃”的样子，再次下定了决心。
就算只是梦境，他也不会离开了。像曾经那样将身体机能出现问题的最后之作丢在餐厅，是如今的一方通行怎样都做不到的事情。
雪白发色的少年垂眼看着热气腾腾的肉类料理，彻底失去了胃口。他沉默地泄露出一丝隐含狰狞的笑意，血红的眼瞳里闪过一线冷光。
不过就是天井亚雄罢了。重来一次、在自己的梦境里还没法完美地料理掉那个垃圌圾的话，“一方通行”本身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八月三十一日下午四点三十四分————
一个小时后。PM4:34的公园里。
海原光贵事件之后，上条当麻没有去寻找不知所踪（其实就在附近只是不好意思出来）的御坂美琴，而是随便找了个不知道哪里的安静地方开始补作业。
虽然也可以回到宿舍，但是考虑到正在补番还容易发饿的银发修女，刺猬头少年还是顺从内心地选择了公园长椅。
说实在的，哔哩哔哩的追求者既然已经帮她解决了，就不需要继续那家家酒一样的男朋友扮演游戏了吧——上条在绞尽脑汁写着古文作业的同时挤出一丝余暇想道——两千元天价热狗的人情债已经还完，现在怎么看都是补完不到十二个小时就要上交的暑假作业更加重要。
他在那里愁眉苦脸奋笔疾书，浑然不觉自己看起来活像一个正在等待被触发攻略支线的galgame男主角，现在只需要一位高岭之花系的学神妹子空降而来，就能达成经典的偶遇补习CG。
可惜的是，直到最后高冷的可攻略对象都没有出现。将上条当麻从数学题海洋中奋战的混沌思维中解救出来的，是一罐冰咖啡。
刚从售货机里掉落的冰凉罐身贴在左边面颊上，把始料未及的刺猬头少年冰得一个哆嗦。托这冰冷温度的福，因为赶作业而使用过度的大脑稍微冷却了下来。因为没有感觉到杀气之类的危机感，过了几秒后上条才反应迟钝地看向来人。
首先映入眼帘是一只拿着冰咖啡的雪白的手。骨节修长，肌肉纤薄，皮肤白得没有瑕疵，好像雪堆砌出来的，是会被所有女性羡慕嫉妒的一只手。再往上，是纤细而缺乏肌肉的手臂，看着时尚却叫不出牌子来的条纹T恤，落在锁骨上的雪白发梢，尖尖的下颌，颜色淡薄的唇，以及情绪不明注视着他的血红双瞳。
“咦咦咦——！”在看清来人的面容后，上条当麻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看到了意料之外的危险事物的惨叫。他身体快过脑子地跳了起来，右手下意识地按在了拿着冰咖啡的那只手上，才接着惊道，“——一方通行？！”
被叫了代号的银发少年看见他的反应，不禁皱起眉头啧了一声。他的目光停留在两人交叠于咖啡罐上的手上，感受了一下被消除的反射，看上去有点不爽：
“……把你的手放开。”
刺猬头少年拼命摇头：
“不要！放开的话上条先生的生命会受到巨大的威胁的啊！绝对不放！”
上条当麻面容扭曲，在心里无声呐喊：
不幸啊！为什么在公园长椅上补作业都会遇见前几天刚和我打了一架的学园都市最强能力者啊！这作业今天绝对是写不完了吧！先是第三位后是第一位……等等，难道是上头哪位不能言说的存在想让我绝对补不完假期作业吗！？
“放开。”
眼前的银发少年略微沉下了声音，这使他的嗓音显得更加低哑。上条注意到他脸上浮现一点不耐。他看起来似乎并不喜欢现在的处境，这令上条稍微有点紧张起来。
一方通行当然不喜欢。他的确和看起来一样，并不情愿和（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一脸欲哭无泪的）无能力者维持这个愚蠢的POSE。试着抽了抽手，却被黑发少年的力道紧紧压制住，又因为藏有幻想杀手的右手接触到了皮肤，没法发动能力，一时显得有点窘迫。
一方通行发现无用后就放弃了挣扎，在心里无声咋舌：搞什么啊。我不是已经是你的手下败将了吗，旁边都没什么人，一脸紧张到底要装给谁看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多蠢。
实际上处境更为窘迫的LV0少年对自己此刻的样子一无所觉，那双深蓝色的眼瞳睁大盯着他，尚算英俊的脸蛋的右边被咖啡罐挤压变形成奇怪的样子，看上去分外可笑。
瞧着他这个蠢样子，一方通行感觉自己对那个所谓的“英雄”的憧憬在在无声无息中破碎成了渣渣。
出于对外在形象的考虑，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几分钟后，一方通行率先妥协了。他用立于几百万人顶点的智力对于当前的状况迅速做出推理，得到了不用动手就可以解决窘境的办法。
银发的少年阴着脸，露出了一个有点狰狞的微笑：
“我再说一遍，放开。打断你的手，和帮你做完手里的这堆白圌痴玩意儿，选一个。”
“啊？”
上条张着嘴，陷入了凝固状态。平凡的大脑完全跟不上天才的脑回路，他愣了足足几十秒才察觉到发生了什么，赶在学园都市第一位爆发之前及时放开了右手，突然热泪盈眶：
“——第一位，你是谁派来的天使吗？！”
这回是被黑发少年反手用双手握住拿咖啡的手的一方通行陷入了凝固状态。心里想着“啊？说什么傻话呢”和“该死的，放开你的手”互相交织的极度讨厌肢体接触的第一位陷入了小范围的混乱。
我果然在做梦吧？
所以说搞什么？这家伙怎么上一秒好像还想打我一拳这一秒感觉马上要土下座了？
就为了这种白圌痴都会做的暑假作业？这感激——也太廉价了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方通行会突然来到他面前，但上条当麻确实地没有感知到敌意。
不可思议的察觉不到任何杀意和恶意。非要说的话，他可能感受到了一丝忐忑和犹豫。
不过，应该是错觉吧？上条当麻心想，那个第一位怎么可能有这种情绪。
倒是他周圌身的氛围的变化很让人在意。
白发少年的身上散发着略微有些疲惫的气息，表情和在派车场相遇的那个晚上截然不同了。
不是歇斯底里、好像要被什么沉重的力量压垮的自暴自弃的状态，而是沉默着，面无表情。
想来这或许才是一方通行在实验之外通常的状态。
虽然只有很短的时间，但是上条当麻捕捉到了一方通行的神情变化。在他抬头与那双瞳孔对视的一瞬间，空空的、虚无的神情在一片无机质的鲜红里迅速地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小闪烁着的恶作剧的光芒。好像被什么瞬间填满了。
而且把罐装咖啡往人脸上冰的行为就好像小孩子心血来圌潮的恶作剧。虽然因为本能立即做出了恰当的危机应对，但是上条当麻还是没办法真正地对于这样的第一位生出警惕心来。
真是不可思议。明明不久之前还在与眼前的这个人生死相搏，坚信他的行为是身为“恶”的错误，几天一过再见转眼就不一样了。
他看着坐在身边长椅上拿着笔飞速书写答案的一方通行。
本该是他感到陌生的姿态。和曾经的敌人一起补作业这个事实也很荒诞。
但上条不知为何并没有对此感到陌生或可笑，也不觉得两人如今的行为真的不妥当。这样子的一方通行不能让他惊讶，好像他内心深处一直坚信着曾杀死一万名御坂妹妹的恶徒也非真正的加害者一般。生活在学园都市那么久，上条当麻其实心里明白，这个都市的黑暗面，并不是一言两语说得清楚的。一方通行和御坂妹妹说到底只不过是“实验对象”，发动者另有其人。但那的确是错事。当时他想到，打圌倒一方通行能够终结实验，于是他就去做了。
不过是立场不同。他到达的当时就注意到了，一方通行的精神状态令人感到不祥。从不愿意干脆地杀死妹妹，和对他的出现和气愤的难以置信，以及战斗时的癫狂微笑，都处处透露着蹊跷。只不过之前与御坂美琴的对决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与一方通行的初对决甚至令他差点丧命，上条记忆住了白色少年一些言行上值得注意的细节，却并没有空暇去思考那代表着什么。
一切结束后，上条才有空闲仔细回忆，然后凭借在某些时刻敏锐的洞察力发现了一些显而易见的事实。那时第一位的状态，同他如今的状态对比，可以说是岌岌可危吧。实验被终结后，应该发生了什么才对，不然他不会从那做了错事却没有意识到该停下的、走上歧路的孩子般的状态，过渡到到已经似乎有了想要完成的事的、相对平稳的状态。
——真是万幸啊。
上条心想。御坂也救了，妹妹们也获得了幸福的未来，要是最强的一方通行就此沉沦在都市的黑暗里，那也不妙得很。不过如今是这个还有闲心大发善心帮我（仇人）补作业的状态，想来暂时是不需要担心了。
虽然好像开玩笑地这样想着，不过上条当麻心里非常明白。能让第一位答应屈尊为他做这点小事的原因当然不可能仅仅是表面那样。大概是基于对阻止了实验的我产生的某种情感吧。
上条注视着一方通行专注的侧脸。他雪白的眉毛微微拧着，却因为没有露出那种威吓性的微笑而显得温和许多，略长的白发半掩住了他的脸颊，让他看上去就和寻常的少年一般无二，只是五官和身姿都显得稍微纤细秀美了一些而已。
怎么看，这样的情感都绝非负面的。这也是上条当麻没法讨厌一方通行的原因所在。绝非同情之类的感性情绪，仅仅只是单方向的理解和推测，被他相信着，“这或许便是事实”。
那场实验的停止，对于涉及的所有当事人都是一件正确的事。
这厢上条当麻忘记了放在膝上的作业只顾着偷偷瞥着第一位思考人生，那厢一方通行陷入了自己怎么就答应了这废物的请求的微妙纠结中。
反正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替那家伙补作业就补作业吧，反正又不是现实，他也没有交上去的机会了。
反正本大圌爷今天心情好，就当是怜悯一下学渣好了。
一边做作业一边想着这事的白发少年在心里冷哼一声，笔下不停地答着上条当麻本人纠结了半天的题目们。对于脑部经过充分开发、身为全都市最聪明的优等生的一方通行来说，某高中的暑假作业实在是小儿科的东西。因为从未在能力开发之初以后接触过这种太过简单的东西，他甚至感到陌生，因此用半小时完成了数量不少的暑假作业后还检查了一遍，以免自己犯些能让人笑掉大牙的错误。
“好了。”确定了没有错漏后，一方通行将一叠作业粗圌鲁地塞到了上条当麻的怀里，正准备站起来转身离开，却眼尖地注意到了黑发少年摊在膝上作业还处于几乎分毫未动的状态。
完美主义的第一位不由皱眉，原本准备迈出的脚步停住了。他站在长椅边，向着黑发少年摊开右手，视线停在那本作业上，声音不耐，“拿来。”
被打断了思绪、正在手忙脚乱地整理一方通行塞来的作业的上条当麻连忙摇头：“不，真的不用了，剩下的一点我自己应该能够搞定，没问题的！”
还放在家里的国文作业什么的一看就不适合在这里拿出来。剩下的这一点的话，靠自己也能在晚上全部完成的吧？
一方盯了他一眼，确定了他并不是逞强而是在说实话后，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刚走出几步远却听见后面的少年在“等等”地喊他。一方通行没有理会，正准备加快脚步，身后却有沉重的足音急匆匆地渐行渐近，他心想有完没完，一只完全无视了反射的存在的手却忽然从后面抓圌住了他的手腕。
搞什么？作业都帮他做了，还要怎么样？
一方通行被迫停下了步伐，转头瞪着那个胆大包天的LV0。第一位血红色的瞳孔中射圌出的死亡射线足够有威慑力，但对面的那个无能力者却似乎毫无所觉，只是看起来好像有点心虚或者尴尬的样子。
“啊呀，谢谢你帮我做了作业。”刺猬头少年搔了搔脸颊，眼神游移，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却一点没有松开握住他手腕的右手的意图，“作为报答，赏个脸让我请你吃顿晚饭吧，一方通行？”
END.
后记：
一日梦境限定。
初衷主要是想写关于帮助上条当麻补作业的学园都市第一位。
之后的后续是上条、小茵和一方在家庭餐厅吃饭并且解决后面的魔法师袭圌击事件的情节，就不写了。之后，就是梦境醒来了，因为一天已经过完了嘛。
坐在长椅上边补暑假作业边唉声叹气的上条当麻，与走过来用罐装咖啡冰他脸的一方通行。
只是想要写两个人普通相处的样子罢了。这样的相处虽然对于略微熟悉的平常人很普通，但是对于一方来说有相当重要的意义吧。尤其是接纳他的对象是上条当麻的时候。
也是看着上条当麻补暑假作业的最后一天还发生了那么多事，实在太心疼他了。让学神一方去救救他的想法就油然而生了。
写完后看了一遍，忽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可恶！我也想要一个学神男朋友给我写作业呀！于是心里不平衡了。
于是我就想：按照上条先生的不幸定律，一方通行就算帮他做完了绝大部分的暑期作业，最后也会……哼哼……
我就不明说了，大家都懂（笑）
这么一想就好受多了嘿嘿。
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呀，因为元旦贺文很多，我也不凑热闹啦。
